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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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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初的時候, 後門橋一帶被東廠封了兩個月的鋪子, 被人拆了封條,開始修整裏面的裝潢。

雖然這鋪子還未正式開張,也不知是要賣些什麽,但四周各家沒有人敢小看這鋪子的主人, 都在自己心裏算計著,等正式開張之後, 自己要帶著一份賀禮過去慶祝一番。

不為別的,就是因為這鋪子之前被東廠給封過。

能接盤這鋪子的, 怎麽可能跟上面的人一點兒關系沒有?稍微討好著些總是沒錯的。

顧和以自己從來就沒想過那麽深, 只是覺得衛大人和柳提督實在是好人,竟然還真讓他們顧家接盤了這鋪子, 於是在心裏又給兩個人發了好人卡。

她親自去這鋪子裏面看過幾次, 這鋪子之前是販賣首飾的, 裏面的布局和裝潢還是不錯的,只要換上一些架子櫃子之類的, 感覺很快就能投入使用。鋪子後面還連著一個小院, 院裏有三間房, 就算是一家三口住在這後面也已經是足夠。

鋪子眼見著就要成了,作坊也已經運轉起來了, 現在最需要的,是找一個好看的導購,放在這個時代就叫他夥計吧。

會進香品鋪子逛的,大都是些姑娘家, 好看的臉呢,是一定會讓她們心情愉悅的,心情愉悅呢,買香的幾率就會增大很多。

顧和以不太清楚這個時代都可以去哪兒雇傭人力,心裏又想著臉一定要好看,於是問采文道:“采文,你說,哪裏好看的男子最多呢?”

采文似乎驚詫了一瞬,也不知是想到了什麽,臉上稍微有些些羞意,“小姐,若是好看男子最多的地方,也就是……小倌館了吧。”

小倌館?

顧和以眼前一亮,她怎麽就沒想到呢,采文可真是個小天才。

自小倌館逛上一圈,可能贖回來的人不僅模樣好看,還能彈得一手好琴。

這種地方,就是她不需要一個好看的夥計,找個時間見識一次也是不錯的。

於是她立刻拍板決定,等到晚上要去一趟小倌館,親自給自己的鋪子尋一個好看的夥計來,“京城中離咱們最近的小倌館是哪家,咱們今晚就去。”

“小姐?”采文低聲驚呼了一下,她之前只當小姐是隨意問上一句,可沒想到真的要去啊,“小姐當真要去?那等地方,雖然也有些權貴女子會去,可大多數還是一些喜好男風之人,總歸並非是什麽好的去處啊。”

顧和以一看她的神態就知道她是想歪了,輕聲笑道:“我只是逛一圈,又不是宿在那邊,瞧把你急的,你放心吧,我自有安排,你且備車便是。”

采文還是有些猶豫,手上絞著手帕,“只是小姐,此事若是讓九叔知曉了……”

“今日九叔和賀穆清一起去了京郊,估計回來不會太早,咱們趁機過去,先斬後奏就可以了,等回來九叔要是責備你,我會護著你的。”顧和以拍了拍采文的肩膀,安慰她一下。

九叔性子沈穩板正,要是讓九叔提前知道了她們兩人想要去那種地方,肯定是想盡了辦法也要攔下來的,今日正巧趕上九叔不在,機不可失,時不再來。

采文最後還是妥協了,欠了欠身,“等稍晚些了,奴婢就去備車。”

當九叔和賀穆清兩個人一道回到顧宅之後,最先聽說的就是顧和以剛剛離開顧宅不久,似乎是去了京中頗有名氣的小倌館——風月居。

九叔剛一聽到這個消息,整個人頓在原地幾秒鐘,才完全緩過神來。

緩過神來之後,他的眉頭緊皺得都能夾死只蒼蠅了,心裏更是急得恨不得立刻直奔那風月居,把顧和以攔在外面,順便好好的給自家小姐勸上一勸,不要隨便去那種賣笑追歡的地方!

有誰家的姑娘會去那種地方,就算小姐現在時常拋頭露面的,不算是什麽深居閨閣的小姐,這樣也是不妥,比在那劉婆子面前說要讓薛世清拋妻棄妾還要不妥。

去這一遭,好名聲還不全毀了。

雖然在之前劉婆子的推波助瀾之下,一提到顧家大小姐,也已經算不得什麽好名聲了。

賀穆清顯然是看出了九叔心中的悶氣和急切,他趕快說道:“今日九叔也累了,就讓穆清去風月居喚小姐回來吧。”

九叔深深地舒了一口氣,平緩了一下自己的心情,頭疼地揉了揉太陽穴,“嗯,你盡快去,風月居那種地方,實在是不適合小姐。”

“是,穆清這就去。”

賀穆清欠了欠身之後,才邁著與平常無異的步子離開了,就算他此時心中急切的都快要燎著了,在九叔的面前,他依然控制著讓自己看起來與平常無異。

小姐去了小倌館。

先前他被調戲了那麽多次,每次被調戲時,心中總是會有一種壓抑不住的期待,期待著小姐也能稍微喜歡他一點。

可得知了這樣的消息,他才意識到自己心中所想是多麽的可笑。

天知道他剛剛那一瞬心中有多麽苦澀難安。

心裏好像就要碎裂開了。

小姐為什麽要去那種地方。

這一路上,對於賀穆清來說都是極其煎熬的,只想著快一點,再快一點。

……

天色已經暗了下來,屋宇雄壯的街道之上已經是燈火通明,雖是夜晚,可這等金銀彩帛交易之所,依然是人流如註。叫賣聲與嬉鬧聲不絕於耳,煞是熱鬧。

顧和以帶著采文下了馬車,一擡頭就能見到“風月居”三個大字。

風月居,風花雪月之居所,倒也是不錯。

顧和以今日在身上套了一件青灰織錦廣袖罩衫,沒什麽艷色,不算是亮眼,可明眼人還是能一眼就瞧出那上好的料子,再加上她鳳眉明眸,一張小臉只是略施粉黛,就已經清麗少見的好顏色,便叫風月居門口的老鴇瞧出她的身份非富即貴。

“哎喲,這位姑娘瞧著面生,是頭一次來吧,快裏面請~”

顧和以扯了一下明顯還有些猶豫的采文,低聲道了句,“來都來了,叫你也來長長見識。”

隨後跟著老鴇一同進了去,堂裏正中間有一像是舞臺一樣的平臺,上面正有一個面帶薄紗的男子正在彈琴,四周松散著不少桌椅,兩側各有樓梯可以通往二樓,這麽一瞧,環境倒是不錯的。

樓中已有不少達官顯貴的與人攀談暢飲,每桌都有身穿寬松艷色衣裳的男子作陪。

這麽猛地看過去,模樣確實都還可以。

老鴇見她只是四處張望,也不說話,便道:“姑娘喜歡什麽模樣的男子,媽媽我也好為姑娘介紹一番。”

顧和以掏出了一錠銀子,拋給了老鴇,往樓上指了指,“給我去樓上找個房間,上些小食,再叫你們這兒空閑著的、模樣上好的全都去一趟,我親自看著模樣選一選,怎麽樣?”

“這……”老鴇剛一面露為難,手上就又接了一錠銀子,方才的為難就全都消散,改換成了喜色,“姑娘請隨我來吧。”

說著,走路一扭一扭地上了二樓。

顧和以被領著進了一個屋子,這屋子不小,分裏間和外間,床鋪、矮榻、圓桌、衣櫃等生活所需一應俱全。這麽瞧著倒是與普通房間無異,她直接坐在了圓桌後面,又拍了拍身旁的椅子,“采文,來坐下,神經別這麽緊張嘛,放松些。”

老鴇將她們帶進了屋子之後就離開了,不多時,便有一些小食呈了上來,老鴇也領著幾個姿色各異的男子進了房間,“姑娘,姿色上好又空閑著的全在這兒了,便來挑上一個吧?”

采文從來就沒有與這麽多男子共處一室過,更何況這些男子確實都是中上姿色,一時之間都羞紅了臉。

顧和以當然不至於害羞,且身為一個顏狗,她看向眼前這幾人,眼中帶著明顯的欣賞。

還真是什麽性子的男子都有。

不過若是賣香嘛……肯定還是溫潤淡雅的人更為合適一些。

端詳了片刻,她擡手指了一人,其餘的就都被老鴇帶了下去。

房門輕攏。

被留在房屋之中的人,白衣黑發,薄唇帶著些笑意,而眉目之間卻有疏離之感,正要開口,剛剛被關上的房門忽然被急促地敲了三下。

“小姐,你在裏面麽?”

是賀穆清的聲音。

顧和以心裏頓時忐忑了一下,這麽快九叔他們就回來了,叫賀穆清過來尋她們,肯定是想要她快回顧宅去吧。

“我在裏面,你進來吧。”

房門“吱呀”一聲打開了,賀穆清先是觀察了一下房間中的情況,只見一個眉目清雋的男子神色淡然地站在一旁,而自家小姐和采文就坐在圓桌之後。

他不由得多看了那個男子兩眼,確實好看,和他自己完全不是一個類型的好看。

轉身關了房門,賀穆清壓下了心中的酸澀,才道:“九叔要穆清喚小姐回去。”

“知道了,你先坐下吧,來吃點兒東西。”顧和以點了點在她身邊的椅子,沖賀穆清溫和地笑了笑,“我不會宿在這裏的,你放心。”

賀穆清不願顧和以在這種場所停留,也不願違逆她的意思,猶豫了片刻,還是坐在了顧和以的身旁。

顧和以從桌上拿了一雙筷子放在了賀穆清的手裏,示意他吃些東西,又沖一直站在一旁的男子道:“你也來坐。”

那男子順從地坐下,開了口,聲音溫和清潤,“姑娘無需奴家伺候麽?”

“哦?”顧和以一手托著下巴,挑了挑眉,“你要怎麽伺候呢?”

“姑娘需要的,奴家都會。”話是這樣說著,可他臉上的表情卻幾乎沒有什麽變化。

賀穆清心中一跳,握著筷子的右手緊了緊,屏息等著顧和以的話。

而顧和以沒有立刻說些什麽,而是執了筷子,夾了一個梅花灌湯包,自己慢條斯理地用了起來,吃完了一個,才將筷子放下,以絲質手帕輕輕擦了下嘴角,“你叫什麽,是清倌還是紅倌?”

“奴家名江紜,是紅倌。”

紅倌啊。

看他這副淡然溫潤的模樣,顧和以怎麽也沒想到,這樣一個人竟然是紅倌。

見點了自己的富家小姐露出了微微訝異的神情,江紜唇畔的笑意擴大了些,依舊是聲音淡淡,“貴客們,不都最是喜歡人前人後的反差了麽?”

顧和以眨了眨眼,她竟然聽懂了,她明明是那麽純潔的好青年。

“這樣啊。”顧和以摸了摸下巴,她也不喜歡兜圈子,就直接說到了重點上,“我想給你贖身,你意向如何?”

聽到贖身這樣的字眼,江紜臉上的神色幾乎毫無變化,他只垂眸道:“姑娘為何會想為奴家贖身呢。”

“你模樣好看啊。”顧和以答的流暢自然,不似作假,說完,又兀自動起了筷,並且輕輕點了點桌子,“我有些餓了,你們三個就也一起先來吃東西吧。”

她是真的餓了,也不在乎在座各位的眼神,開始細嚼慢咽地用起了自己的晚膳。

房間中一時之間很安靜,也不知是誰的肚子咕嚕叫了一聲,這才都開始動起了筷。

江紜覺得眼前這個從未見過的富家小姐很有趣,帶人來了風月居這種地方,眼中卻全無淫靡之色,有的竟然只是對於他這副好看外表的欣賞——就像欣賞一幅畫、一件古玩一樣。

他自從被買到了這裏,也渡過了不知多少個日夜,看人的眼光還是有的。

這樣一個人竟然上來開口就要給他贖身,更是叫他感到意外。

他的目光往自己左側瞥了過去,掃過了賀穆清那張眼角眉梢都略略帶著些柔媚的臉。

只是這個小仆對他有些敵意,一上來就出現的敵意,而這位小姐也不曾叫他伺候著用膳,言語之間也並未逾距,似乎也不像是那種關系。

賀穆清也感覺到了江紜的視線,他回望過去,江紜卻已經提早避開了視線。

他的胸口起伏,為何小姐要將這樣一個人贖身回去?

似乎有一只大手在不停擠壓著他的心臟,叫他心裏難受得很——一個紅倌罷了!

一個不知接過了多少客的紅倌,比他一個閹人也幹凈不到哪裏去。

小姐若是給這人贖身帶回了顧宅,他白日去京郊打理鋪子或者在宅中處理事務的時候,是不是就都是這人陪在小姐身邊?

一想到以後時常能陪在小姐身邊的不是他,小姐也不再會輕撫他的臉與他有一點兒親近,他心中的苦澀都要把自己吞滅了。

之前小姐想要往宅中增添下人,他還能說些什麽阻攔,可這次……

面前是一桌各色小食,但賀穆清瞧著是一丁點兒食欲都沒有,他握著筷子的手上用力,又松開,反反覆覆幾次之後,他終於徹底松開了手,將筷子放在了自己面前的小盤上,拉扯了一下顧和以的衣袖,細聲說道:“穆清有話想單獨與小姐問,小姐可以過來一下麽?”

顧和以咽幹凈了嘴裏的東西,給自己倒了一小杯桌上的茶,飲了一小口,這才沖賀穆清點了點頭,起身跟著賀穆清一起來到了內間。

她溫聲問:“怎麽了?”

賀穆清沒敢擡頭去看小姐,低著頭靠在墻邊,盡量讓自己的聲音顯得正常,“小姐是因為模樣好看才給他贖身的麽?”

顧和以心裏一直想著鋪子的事,就也沒多想,直接點了點頭,“對啊,他的模樣實在合適。”

深吸了一口氣,賀穆清不知道小姐口中的“合適”指的是什麽,心中有些急切,來不及過多的思考,擡頭以眼尾泛紅的雙眼直視著眼前的人,自薦道:“小姐,穆清的模樣怎麽樣?”

除了那等事,他什麽都可以,就不要給一個紅倌贖身了!

心中的毒蛇又開始蠢蠢欲動。

賀穆清模樣是好模樣,可是一個跟著九叔學了好幾個月的高端人才怎麽能在店鋪裏當夥計呢?

更何況,她心中對賀穆清有些意思,自然不希望他成日待在鋪子中,跟她都沒有相處的機會。

顧和以的目光停留在賀穆清的臉上,瞧著他這眉頭輕蹙,頗有些急切的模樣,腦子裏忽然一亮——這小子,不會是吃醋了吧?

想到這兒,她險些一下子笑了出來,好啊,一直說不喜歡她,如今見反倒吃起醋來了。

擡手,帶著溫熱的指肚隨著她下移的眼神一起,從賀穆清的額頭滑下,又滑過挺翹的鼻梁,眼看著賀穆清皮膚下又泛起了好看的粉紅,她嘴角彎彎,現在還有別的事,等回了宅子再問他。

於是她道:“你自是好看,可是有些事情不適合你。”

因為輕柔的觸碰而泛起的熱意忽然凝結,又消散,就連心中的腌臜也全都散去。

賀穆清感覺自己的呼吸聲被放大了好幾倍,楞楞地看著眼前的人。

小姐的話是什麽意思?是知道了他身體的秘密了麽?

他頓時有些慌張,眨著雙眼將那股慌亂壓制了下去,他板著自己的聲音,“小姐這話是……什麽意思?”

“好了,你馬上就知道了,快出來吧。”

再不出去,恐怕外面的兩個人都要尷尬死了。

顧和以拍拍他的肩膀,走出了內間,就見外間的江紜和采文已經停了筷,兩人同坐在桌上果然帶著明顯的尷尬,尤其是采文,低垂著頭,雙耳泛紅。

她坐回了原來的位置,“都吃好了?那我就接著之前的話講了。”

江紜點點頭,“姑娘請講吧。”

賀穆清坐在顧和以的身旁,還處在那種略微慌亂的心情中走不出來。

“我替你贖身,不用你侍寢也無需你伺候,後門橋那一帶,我有家香品鋪子,你在這風月居中,一定也對各種香品很有了解,我只需要你在這鋪子中接待買家,如此即可。”

說著,顧和以又給自己倒了杯茶,江紜似乎想說些什麽,見到她擡頭就將茶飲下,頓了一下,還是說道:“姑娘,這茶水……”

顧和以擺了擺手,“那鋪子後面有小院,院裏三間房,你晚上住在後面就可以,怎麽樣?”

江紜一直透露著疏離的雙眼終於帶上了些許笑意,“所以,姑娘是想讓奴家……去鋪子裏當夥計?”

“不用你多麽活分,只要能把香品介紹清楚就可以。”

顧和以看著江紜那張溫潤中透著些許淡漠的臉,越看越覺得合適,鋪子中再燃上幾爐香,霧白的煙氣之中立著這樣一個人,不吸引街上的女子才怪。

要拿下這個人。

她心中這麽想著,又加了條好處,“你若是做得好,我日後也可以為你出銀兩,消去賤籍。”

雖然她是不會把人分成良籍和賤籍去看,可這個時代的人都會這樣去看,身處風月居這等地方,不管是世代賤籍還是小時候因貧窮被買入了這裏,肯定都是賤籍的人,消除賤籍對他們來說,吸引力很大。

江紜看著眼前的女子,見她滿眼的坦蕩,就知她所說不假。

“姑娘所說確實誘人,只是……”

沒等江紜說完,顧和以就沖他比了個停下來的手勢,“你不用去想別的,只要說,你想,還是不想。”

要是帶上“只是”,就沒完沒了了。

沈默著的空氣被一個“想”字打破,顧和以雙眼一瞇,笑了出來,“采文,去將老鴇叫來。”

很快老鴇就上了樓,進了他們的房間,臉上都帶著燦爛諂媚的笑,“姑娘的眼光可真是好,江紜是我們這兒的清倌,琴技精湛,可是了不得的!這般色藝雙絕的人兒,姑娘若想贖身,八百兩銀即可。”

八百兩可是不少,就算是秦淮八艷的董小宛,贖身也就是三千兩的價錢。

她的思緒轉了一圈,回到老鴇的話上,挑眉,“清倌?可他自己說,是紅倌的啊。”

老鴇扭頭瞪了江紜一眼,而後又趕緊堆上了笑來,“姑娘別聽他胡講,他這是……”

“三日之前,奴家被人從身後破了身子,自是算不得清倌。”江紜溫和清潤的聲音稍稍帶著些冷意與嘲諷,拿那疏離的眼神掃了老鴇一眼,“清倌與紅倌,贖身價錢相差甚遠,奴家身為紅倌,不值幾個錢。”

他雙手交疊在身前,顧和以看到他的手背上青筋暴起。

眼神疏離,唇畔帶笑,只是心裏……恐怕已經是恨意滔天了吧。

這種事情對他來說,應該是一輩子的羞辱和陰影,倒是個可憐的人。

這麽說來,之前他說什麽人前人後的反差,應該是故意的吧。

被江紜這麽直白地說出來,老鴇這次終於不再堅持什麽了,沖著顧和以賠笑道:“他後面雖是不幹凈了,可前面還是幹凈的,姑娘……”

顧和以彎彎嘴角,笑得溫和,嘴上卻道:“他哪裏不幹凈我是不知道,可你嘴裏不幹凈,我倒是清清楚楚。”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在2020-06-04 12:25:15~2020-06-05 11:59:25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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